周大全有點吃驚：“咋是你們兩口子啊？這深更半夜的上你娘房裏幹啥？還不開燈？”

李巧雲還在狡辯：“我們就是連著幾天沒過來瞅老太太了，心裏惦記，這才過來看看，一直沒找著開關在哪兒，所以沒開燈，你們咋能進門就打人？”

周大全有些語結。

陳蘭芝抱著肩膀就是一聲笑：“你們是只是來看看嗎？那我二舅手裏拿的是什麽東西？你可別藏啊。”

周大全上前把嚴老二的手一拉，赫然看見他手裏握著個鉗子，看了旁邊櫃子上被撬壞的鎖一眼，周大全當即就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上前照著嚴老二身上就是一腳：“不爭氣的東西，連你老娘的東西都偷，你說你不是賊，你手裏拿的是啥？你為啥進門就撬你娘的鎖？”

嚴老二當即不敢出聲了。

周大全家的婆娘氣得指著李巧雲他們兩口子就開始數落：“看你們兩口子平時也體體面面的，怎麽凈不幹人事兒呢？前陣子你們死活要把老太太給甩出去不管的，現如今老太太不吃你們一分不喝你們一分了，你們還到人家屋子裏來偷東西，你們還算是人不？”

村長婆娘一發話，後面的女人們也都跟著七嘴八舌地罵起來，全是在說嚴老二這兩口子不是東西的，此時饒是李巧雲再怎麽能說會道也抵不過這麽多嘴一起罵她，也就和嚴老二一起低下頭不作聲了。

周大全眼瞅著這兩個人那個樣子，越看越生氣，最後把手一揮：“把這兩個人給綁了吧，不養活老媽的事兒不犯法，這進門偷東西的事兒可犯著法呢，昨兒個公安才來跟我說過，這扳門撬鎖的行當要在村子裏徹底杜絕，你們兩個趕在這風口上了，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咱們上鄉派出所說理去。”

話一出口，當即把嚴老二給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跪在地上打滾撒潑的，連聲說是自己錯了，不該進老娘屋子裏偷東西。

李巧雲倒是個能耐的，一聽周大全放出這話來，當即就撒起潑來了：“村長，你這話是啥意思啊？我們作兒女的拿我媽的東西這還犯著法了？

嘿，既然事兒鬧成這樣了，我也得好好說道說道了，我男人可是老太太的親兒子，我兒子小偉可是這老嚴家三代單傳的獨苗啊，她老太太有了啥好東西，憑啥不給我兒子留著？反倒給了她陳蘭芝一個外姓人？要說這不講理，老太太她可是頭一個，怨不著我們！我們兩口子過來，就是來取我兒子的東西的，你們誰說個不字！”

周大全實在沒想到這個女人臉皮這麽厚，當即把臉一摔：“咋的啊？老二媳婦？當初不是你親自立下的字據？說是不管老太太了人家的東西給誰，你們也不能多問，如今這話還沒涼呢，你就敢反悔？”

“我……”李巧雲語結，可還是梗著脖子滿臉不服氣：“反正這事兒是老太太不仁在先，她給自己的親兒子親孫子還留一手？反倒留著家業給個外孫女外姓人？這不是老糊塗了嗎？反正我偷她的東西就是不犯法，那些東西就該是我們嚴家人的，就是不能叫她陳蘭芝得。”

正說話間，嚴李氏回來了，由陳蘭芝扶著進了屋，大房和三房耳聽著李巧雲口口聲聲說老太太手裏有好東西，也都止不住範嘀咕，一起看向老太太和陳蘭芝的眼神全都帶了點埋怨。

嚴李氏上前一步盯著李巧雲問：“老二家裏的，你說我老太太壞良心，我背著你藏東西了，你這話說得可有證據？”

李巧雲冷笑：“老太太，您就別在這裏裝蒜了，以前跟著我們三家人的時侯，你是天天裝窮賣苦，說你身上窮得一分錢也沒有了，還一身的病，非得讓我們一起養著你。

一轉眼你這外孫女進了門，你什麽好東西都給她，天天你們關起門來吃香的喝辣的，你把你這三個親兒子放在哪兒了？你把你那親孫女親孫子放在哪兒了？你就可著她一個外孫女這麽偏心地痛著啊？不是我說，老太太，你就是糊塗，你就是沒良心！”

一聽李巧雲這麽言之鑿鑿的，張國蘭和陳秋鳳也各自吃了心，混在人群裏面小聲說：“要是真有這麽回事，那老太太你也就是太糊塗了，咱們再怎麽著都是嚴家人啊，全是你至親的血脈。

你倒好，背著藏著的，把好東西便宜了外姓人，那你可就別怨我們不管你了，這可是你自己防著我們在先的。”

陳秋鳳道：“我就說嘛，陳蘭芝一個外姓人，一個外孫女兒，真是一點好處不給，她就圖著恩情來的？嘿，反正我們是不信。你要是沒有好處給她啊，她才不會來照顧你呢，還天天好吃好喝的給你供著。”

一聽她們這麽說話，周圍的人也難免嘀咕起來，農村重男輕女，把裏姓外姓分得極清楚，老太太要是真瞞著兒子兒媳把好東西留給了外孫女那可的確是輸著理了。

嚴李氏聽到眾人議論，氣得擡手展了展自己的眼角道：“老二媳婦啊，你自己摸摸你自己的良心，老太太我這輩子當牛作馬，每一分錢都是花在我親兒子這幾家人身上了啊，我幾時對你們存過二心？當年蘭芝的媽不在了，我養活她幾天你們個個說二話，讓我把她給送走，這麽多年，我哪裏還照顧過她一分？我又幾時給過她什麽好東西？”

李巧雲頂著一張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臉照樣不服氣：“嘿，老太太，你這是非得叫我給你證到明處啊？就眼前這個櫃子了，你敢打開叫我們瞅瞅不？你敢說這裏面沒有好東西？你說說，你自己說說買這些好東西的錢是打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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